第62章 我完了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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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戚丰摩||挲着酒瓶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两天后,一场大雨噼里啪啦的降临,地面被砸的冒烟。

    反正也干不了活,工人们就想趁机放松放松,这时间一久,会把身体憋坏的。

    戚丰从公司弄了辆面包车,来回跑几趟把底下的工人们带去镇上。

    这种事都是自愿的,想去就去,不想去就在宿舍里睡觉,打牌,不上工的时间是自由的。

    工人们去泡脚,戚丰坐在大厅刷手机。

    一个年轻女人坐过来,身上的香水味很浓,“帅哥,我陪你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戚丰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,在女人身上扫动。

    女人的身材极好,丰胸细腰,肤白貌美,男人见了,会走不动路。

    戚丰的眼皮耷拉下去,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,懒洋洋的起身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女人失望的摇摇头,做别人的生意去了。

    戚丰撑伞在街上走动,他走着走着,就想给青年打电话,很变态的想听听对方的声音,在克制了第三次后就拐进了酒吧。

    这个点,酒吧里的人不多。

    戚丰喝了半杯酒,抽了一根烟,他觉得无趣,离开前去了一下洗手间。

    走廊的灯光昏暗,裹着些许迷离的味道,故意挑拨人们的神经末梢。

    有两个男的在角落里抱着啃伸过来伸过去的,老远就能听到吞口水的声音。

    戚丰活到这个年纪,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,他也不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了,以往都会事不关己的走开,这次没走,而是找了个地儿旁观。

    完事后,少年搂着中年人来了个吻爱爽吗?要不要自己试试?”

    没回应。

    少年哼哼,他闻着烟味儿走过去,看到男人的长相时,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个样子。

    他是巴掌脸,眉清目秀,嘴里的话却充满了一股子娴熟的骚儿,“大叔,你上我,我不收钱。”

    戚丰一手夹着烟,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,指腹从少年的脸颊上划过,他捏住对方的脸摸了摸。

    少年的气息一下子就急促起来,他靠上去,还带着中年人味道的红唇微张着,“大叔,你是干什么的,手这么糙,摸的我好爽啊。”

    换个不知情的人听见这句话,还不知道是摸的哪儿。

    其实就是脸而已。

    到底是干这一行的,少年很会将自身的优点暴露出来,他的上衣领口低,漂亮的锁骨很诱||人,腰身特细,两条腿袖长均匀。

    戚丰的脑子里霎那间窜出一双红红的眼睛,有个压抑着哭腔的声音说“轻一点,我疼”,他的太阳穴被扎了一下的刺痛,立刻把少年推开了。

    少年猝不及防,直接就被推的跌坐在地,“卧槽,搞什么呢?!”

    他抬头,看到男人拧着眉峰擦手,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,顿时就是一脸吃到屎的表情,“大叔,你……”

    戚丰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不是错觉,对着那个青年的时候,他的心思真的变的肮脏了。

    本来打算找个男的试一下,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,谁知摸个脸都恶心,这不像是同性恋,那是什么?

    戚丰回过神来时,他站在雨里。

    好半天,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,感觉自己活了三十多年,正常了三十多年,现在要完了。

    “完了……”

    戚丰自言自语,那声音被雨水吞没,只留个残影。

    他在雨里来回走动,试图去理清头绪,却不知道从哪一天,哪一刻开始理。

    抽了自己一巴掌,戚丰终于冷静下来,他满脸都是雨水,那迷茫的神情是头一次在他脸上出现。

    戚丰好几天没出现在小卖铺了,黄单知道他在躲着自己。

    知道归知道,黄单却没去找他,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,给他足够的时间来面对内心。

    周阳才刚十八岁,他的生活用品都充满青春年少的痕迹,在他死后,那些东西还在原来的位置堆放着。

    周父周母来宿舍一样样的整理,准备装起来带走。

    周母咦了声,喊来老伴说儿子平时折衣服不是这么折的,“你看看这裤子的折法,儿子是不可能折成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周父觉得是她伤心过度,精神不怎么好,记错了。

    有些事上面,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很大。

    周母观察仔细,她不那么想,一心认为在儿子死后,有人翻了儿子的东西,这些衣物的折法就是最好的证明,还叫戚丰问是谁干的。

    戚丰问了,宿舍里的人都否认,说没干过。

    “谁没事会去碰那些东西啊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,阿姨,你搞错了吧。”

    周母的情绪激动,“我对我家阳阳的大小事都有过问,怎么会搞错,不会搞错的,这肯定是你们当中的谁碰过阳阳的东西,怕被人发现就想还原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那个人不知道阳阳折衣服有个小习惯,他会从中间开始折,而不是上下对叠。”

    她的眼睛发红,“碰阳阳东西的那个人就是凶手!”

    戚丰皱皱眉头,和周父一起安抚周母。

    人多嘴杂,这事就从工人们的嘴里传了出去。

    小卖铺是个好地儿,只要黄单在,有人来吃个泡面喝个啤酒,一点新鲜事就都会传进他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黄单得到消息后就陷入深思。

    母亲对儿子的生活细节不会弄错的,周阳的身上可能有凶手想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那东西会让凶手暴露。

    以周阳的性子,如果真有那种可以拿来获取利益的东西,应该不会放在自己的东西里面,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。

    周六那天傍晚,黄单趁张父张母都在家,就去了后面的宿舍楼,他问了一个工人以后便直奔周阳的宿舍。

    门是开着的,里面有几个工人在乌烟瘴气里打牌,其他人还在外面没回来。

    打牌的人每天在小卖铺买东西,都认识黄单,这会儿在宿舍门口见着他还挺奇怪,好奇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黄单说是来找戚丰的。

    那几人就没再管了,打牌要紧。

    黄单不用问就知道哪个床铺是周阳的,因为就那一个上面没有席子等用品,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他在脑子里把周阳的言行举止翻出来,就坐上床,慢慢挪到里面背靠着墙壁,一只手放在膝盖上,一只手做出夹烟的动作。

    从这个角度看去,黄单的视线正好对着一块吊顶,他的眼睛闪了闪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窗户那里多了一个人,黄单吓了一大跳,对方受到的惊吓更大。

    戚丰铁青着脸进宿舍,“都出去!”

    几人正到关键时候,被这一声吼给吓的一个激灵,赶紧趿拉着拖鞋出去,还不忘带走扑克牌。

    黄单垂头。

    戚丰捏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把头抬起来,“你到这儿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我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戚丰面无表情,“是吗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我昨天没开车去公司,是走路去的,你一路跟在我后面。”

    戚丰冷笑,“你有幻想症吧?”

    黄单看着男人。

    戚丰被看的整个后背都痒起来,好像有上百只的蚂蚁钻||进他的衣服里,在背上爬动。

    俩人谁都没说话。

    黄单的下巴被捏的发疼,他的眼睛里渐渐多了湿意,忍着没哭。

    戚丰的无名火终于压制不住的爆发出来,“你他在一个死人睡过的床上坐什么?”

    黄单被吼的耳朵里嗡嗡响,他捂住耳朵,手被拨开了,男人的吼声再次传进来,震的他头疼。

    戚丰吼完了,胸膛剧烈起伏,他的眼睛里有深谙的东西在翻滚,明明不应该出现的,现在却出现了。

    黄单说,“你睡他对头……”

    戚丰大声打断,“那是一回事吗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小点声,外面的人会听见的。”

    戚丰做了几次深呼吸,还是粗重的不成样子,他下一刻就拽住青年的胳膊往门上一推,低头上那两片嘴唇。

    黄单疼哭了。

    戚丰喘口气,双手按着青年的肩膀,“为什么不把我推开?”

    黄单哭着说,“为什么要推开?”

    戚丰哭笑不得,觉得这小子是被自己刚才那个举动吓傻了,“我是男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的嘴巴流血了,他哭的厉害,断断续续的说没事,“你可以亲我的,也可以咬我,但是你不能这么用力,太疼了。”

    戚丰愣怔住了,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难道是他的年纪大了,耳朵出现幻觉了?

    张父的电话来的不是时候,黄单按掉了,他背靠着门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,“我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戚丰背对着他抽烟,没动,也没任何反应。

    黄单还没走出宿舍楼,背后就响起脚步声,男人跟了上来,把他送回小卖铺。

    在那之后,俩人又没有碰面。

    黄单不再开车上下班,因为有人准时在后面默默的跟着。

    那人就是别扭了些,还喜欢脑补,他已经说了自己不会对初恋抱什么幻想,对方不信,死心眼的以为他脑子不好使,被失恋弄成了傻子。

    黄单没法子,只好让时间来证明了。

    他操心任务的事,想找个机会搜查一下周阳宿舍的吊顶,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。

    周阳死在厕所后,工人们还是会去上厕所,有人无所谓,照样进最里面那个隔间,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,世上是没有鬼的。

    有的人觉得晦气,宁愿憋着都不会进那个隔间,甚至连第三个隔间都不用。

    还有的人小便直接就在外面找个草丛解决,大号才会进厕所。

    到了夜里,胆小的要是憋不住了想去厕所,会强行叫上工友做伴。

    毕竟死过了人,多少都觉得那里面有股阴气。

    夜里贺鹏去上厕所,他是带着手机去的,半掩的门被推开时发出了吱呀一声响,那响声听在耳朵里,格外的清晰。

    贺鹏进的第一个隔间,他蹲下来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。

    那束光把隔间里的一切都展现在贺鹏的眼皮底下,有潮湿的烟头,乱七八糟的脚印,混着尿液的水迹,擦过的卫生纸。

    就在贺鹏打算换只手拿手机的时候,他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。

    有人在走来走去。

    没心思再蹲下去,贺鹏匆匆擦了屁||股拉上裤子出去,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,他的脸色变了变,刚迈出一步就停下来低头看去。

    地上有一根烟,正燃烧着,是周阳死的那天晚上抽的软中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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