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哥再见啊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那女的跟过人,相好的来村里找,俩人拉拉扯扯的,要断不断,被陈金花也撞见了,她就有意在王月梅面前提,还提的不明显。

    王月梅找刚过门的大儿媳谈话,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,她那嫌弃挑剔的言语,没有人受的了,对方既害怕,又羞愤难堪,直接喝农药自杀了。

    两次成亲,女方都死了,第一次是女的身体不好,自己命薄,第二个是想不开选择了那条路,李根被扣上克妻的名声。

    陈金花还是不放心,她一定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,亲眼看着王月梅断子绝孙。

    老天爷的安排真是奇妙。

    以前李根常年在外,陈金花没有机会下手,现在她也不需要下手了。

    因为李根看上了她儿子,王月梅等于就是断子绝孙。

    陈金花终于赢了一回,完全踩在王月梅的头上。

    她做梦都会笑醒,王月梅,你瞧不起我,说我丑,只配嫁给一个麻子,还说我儿子没出息,你那个有出息,最长脸的大儿子却被我儿子迷的团团转,可真是天下的笑话。

    知道李根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以后,陈金花就收手了,没想杀王月梅。

    可是有些事,真不是自己能预知的。

    王月梅死的头一天,是陈金花跟老李定亲的日子,王月梅偏偏要提。

    陈金花心里装的不止是新仇旧恨,还有别的事,王月梅就是李根和她儿子之间最大的障碍,只要王月梅死了,他们就会离开村子去大城市。

    况且王月梅一死,礼钱能收到不少。

    李根不会让她家冬天吃苦,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。

    陈金花的杀念生起,她等着时机,在上河场有喜事的那天,趁村里人都不在,做好万全的准备,拿剪刀把王月梅扎死了,杀鸡那样放血。

    一个干了大半辈子农活的人,力气大的很,哪怕是个瘸子,也能拖的动一具尸||体。

    陈金花把王月梅拖到鸡窝旁,给她戴上弄了鸡屎的金银花,塞进臭气冲天的鸡窝里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,陈金花冷静的回去,把血藏起来,她坐在院子里,就拿那把杀了王月梅的剪刀剪辣椒,靠那些刺鼻的辣味,掩盖身上的血腥味,也麻痹自己杀过人的事实。

    陈金花的声音停止,气息越发的弱了,她望着儿子,布满细纹的眼睛里有泪光,也有不舍,“别把妈跟你爸葬在一起……妈谁也……不……”

    黄单受到感应似的转过头,男人站在门口,应该是刚来不久,听到了后半段,就是陈金花杀死王月梅的那部位。

    他再回头,陈金花已经合上眼皮,手垂下去,搭在床边,死了。

    算是死的踏实,没什么遗憾。

    外面还在舞狮子,锣鼓声响亮,孩子们欢笑着,从院子门口跑过,喜气洋洋。

    黄单在凳子上坐着,李根在门口站着,他们维持那样的姿势,谁也没有去打破压抑的氛围。

    有一个讨饭的来敲门,想在年初一讨点好吃的。

    没人搭理他。

    黄单没去管李根,经过李根身边时,也没抬头,他去找村长征求意见,村长同意了。

    等黄单回来,李根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他松口气,真怕李根控制不住,上来打他,再搞一个失手,把他打死。

    陈金花葬在一处山坡下,靠着一片树林,就她一个人,安安静静的。

    张英雄爸妈知道陈金花死了,倒是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,人不在了,说什么做什么也没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黄单在家喂喂鸡鸭,白天拿铅笔在本子上画画,晚上点着煤油灯看房梁发呆,李根一直没有回来过,他估摸着,在离开这个世界前,八成是见不到了。

    尘归尘,土归土,上一代的恩怨随着上一代人的离世,烟消云散了,没必要混入今后的生活当中。

    这是黄单的理解。

    他不能要求李根也和自己一样。

    毕竟黄单只是个旁观者,一个外人,而李根不同,他是另一个当事人的儿子。

    油菜花开的时候,李根回来了。

    黄单在院里画画,什么都来不及反应,就被李根拽进屋子里。

    积分已经用光了,系统先生给的一支菊|花灵根本不够用,黄单跟它赊账,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给黄单申请到了三支。

    结果还是不够。

    苦逼的黄单活活疼死了。

    黄单睁开眼睛,他还在屋子里,又活了,“系统先生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系统发出声音,“黄先生,或许是您离开的时日未到。”

    黄单转动眼珠子,被眼前的一个野人吓到,他睁大眼睛,“哥?”

    说话的声音哑的厉害,估计躺了有几天。

    系统,“五天。”

    黄单问道,“那李根为什么没有把我埋了?”

    系统给他看保存的数据录像。

    黄单沉默了。

    录像记录着黄单疼死后,李根错愕,无助,愤怒,抱着他的身体咒骂,痛哭时的画面,哭的鼻涕眼泪满脸都是,狼狈又可怜。

    还有就是李根打水给黄单擦洗身体,穿上干净的衣服,把他抱在怀里,给他唱歌,用轻柔的声音说很多话,说着说着,就又开始哭,是那种静静的流泪,不是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录像放完了,黄单回神,他看向男人,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面颊消瘦,颧骨突起,衣服还是那次回来穿的一身,没换过,上面有他的血。

    屋里很安静。

    已是黄昏,风把窗户吹来,夕阳的余晖透过那点缝隙洒进来,将萦绕的阴暗吞噬干净。

    李根颤抖着手去摸青年,摸他的头发,摸他的眼睛,鼻子,嘴巴。

    黄单说,“哥,你摸的我有点疼。”

    李根怔怔的,“哥轻着点。”

    黄单揪住男人的一根胡渣,用了点力道。

    李根震了一下,似是才从梦境中出来,他一把将青年抱进怀里,死死的勒住。

    黄单好疼,浑身都疼,“你不是说轻着点吗,骗我。”

    李根的喉咙里发出哽咽,他激动,惊喜,语无伦次,“对不起,哥错了,冬天,你别离开,求求你,哥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我原谅你。”

    李根猛地抬头,小心翼翼,“真的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嗯,真的。”

    李根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一个面庞刚毅利落,身材强壮的大老爷们哭起来,很要命,黄单叹气,“哥,你以后别哭了,好丑。”

    李根愣了半响,他抹把脸,流着泪的眼睛里满是幸福,“好,你说什么,哥都依你。”

    见男人凑上来,要亲自己,黄单说,“先去刷牙洗脸。”

    李根,“……”

    黄单奇怪李根为什么不好奇,一句都不问,毕竟一个死了五天的人又活了,这对谁来说,都很诡异,根本没法去相信。

    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。

    李根正常,清醒,也疯了。

    黄单上茅房,他都跟着,寸步不离。

    有事没事的时候,李根隔一会儿就去盯着黄单看,还会摸摸他,睡觉就更离谱,一晚上不知道要醒来多少次,确定黄单是活着的,这已经是神经质的表现。

    黄单试图安抚,没用。

    失去爱人的悲痛,给李根留下极大的心理创伤,所以在重新拥有后,他小心呵护着,不敢去回想当时的过程。

    黄单担心李根有阴影,会不行,因为他是在做的时候,疼死的。

    结果在油菜花地里待一下午,黄单知道自己多想了,人李根好的很,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
    五月份,李根打理妥当,在村里人还做着梦的时候,他带上不多的行李,牵着黄单离开,去了大城市。

    大城市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,将人们的梦想和勇气全部夺走,却残忍的看着大多数人挣扎,失望,放弃,痛苦,只赏赐给极少数人一席之地。

    黄单一直跟在李根身边,看他从给别人打工,变成别人给他打工,从只有几百的存款,到身价惊人。

    手机,电脑,电视,汽车,楼房,什么都有了。

    他们还是只有彼此。

    关于砂糖村的那些个人,和那些个事,都在记忆的长河里翻滚着,沉寂下去,没有再去把它们翻出来。

    对李根而言,失去的那次,让他醒悟,没有什么东西比活着的人更重要,那些恩怨纠葛,他选择去慢慢遗忘。

    就在黄单以为自己是要在这个世界待到老的时候,发生了一起事故。

    那天,是公司十周年,也是黄单和李根来到这座城市的十周年纪念日,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参与进连环车祸。

    黄单奇只受了点皮外伤,被媒体报道成是前所未见的奇迹。

    没错,还是因为没到离开的时间。

    李根却不行了,因为那是他命里的劫数,要在今天死,并且死于车祸。

    黄单去病房,看到床上的男人浑身是血,他的眼皮直跳,好一会儿才去握住男人向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。

    李根的口中吐着血,“哥……哥对流星许过愿的……咳……媳妇儿……我们……我们会有下辈子……下下辈子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停止呼吸,心跳也停止了。

    黄单叹息,“流星许愿,那都是骗人的。”

    老总出事,公司股票下跌,黄单接手管了,他没让李根的事业遭受重创。

    李根葬在墓园里。

    黄单蹲在墓碑前,把白菊放上去,瞧着照片上五官俊俏的男人,在心里说,“系统先生,就剩我一个了。”

    系统,“您节哀。”

    黄单站起来,往墓园入口处走,他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望了一眼墓碑,“再见,李根。”

    回去后,黄单花费一些时间选出合适的孩子,将李根的事业交给对方。

    他是个要走的人。

    李根死后的下半年,黄单一觉睡醒,自己站在小区里,电动的奔驰玩具车已经撞上来,穿着西装的小男孩在车里大声嚷嚷,“你耳朵聋啦,我叫你让开,让开啊!”

    黄单又穿越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身上穿的是定制的铁灰色西装,衬衫领子下面打着一条领带,腿上是笔挺的西裤,脚上是双新买的皮鞋,手里拿着的是公文包。

    还真是突然穿越,突然回来。

    黄单在原地站了很久,他回过神来,开着奔驰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有人路过,黄单避开,他没走几步,公文包里的手机响了,那头是老同学的声音,“黄单,明天同学聚会,你记得过来啊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好。”

    耳边的声音还在,“听没听见啊?”

    黄单刚要回答,就有一阵风刮过,他的眼睛睁不开,那声音变的陌生,不再是老同学带着北方方言的腔调,而是有些苍老,像一个老太太。

    在那唠唠叨叨的重复着,“听没听见啊?听没听见啊?”

    黄单很虚弱,想动一下身子,却动不了,他费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,一个穿着华服,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出现在他的那条缝隙里头。

    “阿望,你是我们宋家几代单传,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,就做傻事,丢下奶奶一个人啊。”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时候,一大堆的信息在他的脑子里炸开。

    宋望,宋家嫡子,他刚出世不久,父母就因家族内斗双双离世,他由奶奶一手带大,奶奶对他寄予厚望,在他年幼时就将他送出国留洋,两个月前才回镇上,继承家业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,宋望昏倒在西街,原因不明。

    黄单从这句身体的记忆里跳出来,都没心情去梳理。

    不是才穿越回去吗?怎么又穿越了?就不能让他喘口气?难不成小区是个类似中转站的地方,在小区里出现的人是来接他穿越的……NPC?

    黄单头疼,从小区到家也就是两三条路的距离,怎么就这么难,“系统先生,还是你吗?”

    系统,“是在下。”

    黄单问,“系统先生,那我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系统,“抱歉,在下没有权限,无法回答。”

    黄单又问,“系统先生,我要穿越几次,才能回到家?”

    系统依然是那个答复。

    它就是一发送任务的,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黄单的面前出现一块屏幕,还是熟悉的排版,只不过左上角的任务俩字换成了繁体,屏幕里的任务内容也是。

    他看的头晕,叫系统更换成了简体。

    【猜猜我是谁:嘿嘿嘿,我是一只妖,前段时间我来到了钺山镇,化作他们当中的一员,已经悄悄的吃掉了好几个人,猜猜我是谁呀。】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